一早醒來,讀了馮驥才的一篇散文,一段文字打動了我。正逢冬日,突然想到了兒時姥姥家的冬日窗花,便一氣呵成,回憶往日時光。
窗子是房屋最迷人的鏡框。節(jié)候變換著鏡框里的風景。冬意最濃的那些天,屋里的熱氣和窗外的陽光一起努力,將凍結玻璃上的冰雪融化;它總是先從中間化開,向四邊蔓延。
透過這美妙的冰洞,我發(fā)現(xiàn)原來嚴冬的世界才是最明亮的。那一如人的青春的盛夏,總有陰影遮翳,蔥蘢卻幽暗。小樹林又何曾有這般光明?我忽然對老人這個概念生了敬意。只有閱盡人生,脫凈了生命年華的葉子,才會有眼前這小樹林一般明澈。只有這徹底的通徹,才能有此無邊的安寧。
喜歡這段話,可惜在溫暖的暖氣屋里,雙層保溫隔音的真空玻璃再也看不到美麗的窗花。
記得上小學的時候,冬天上完早自習,到姥姥家吃早飯,坐在熱乎乎的炕上等著姥姥給端飯,趴在窗戶上看著美麗的窗花,一片片,一條條,似山峰,像冰川,如花朵,任由自己展開想象的翅膀,哈口氣,瞬間消失,用鑰匙在上面胡寫亂畫,又加童趣,饑餓寒冷一掃而光。
姥姥端上黃澄澄的小米飯,烙的三面焦脆的莜面餃子,記憶中最美的畫卷,最好的美食。姥姥今年有90多歲了,她堅持要一個人獨立的生活,在能走能動的情況下她絕不拖累子女,能自己做的絕不打擾子女,堅持自己做飯自己洗衣服自己生爐子,花錢從不糊涂,帳算的清清楚楚。姥姥特別勤快,在老舊的房子里,每天把那些舊箱舊柜擦的能照出人影。把磨的高低不平的磚地灑上水,用布親手抹一遍,干干凈凈。炕上鋪的花油布更是一層不染,漂亮的圖案裝點著那個老屋。姥姥的被褥總是有愣有角的碼在一邊,我們都不敢靠上去破壞它的造型。
姥姥的一輩子很不容易,經歷了很多變故,她不是個特別能干會處理事情的女人,但她是個會堅強生活的女人,她把每個節(jié)日過的井井有條,特別有儀式感,即使是在人生的最低谷最難最苦的時候,她也如此。
每當我生活中遇到挫折遇到不順回老家看望姥姥的時候,我都會被這個勤勞堅強的老太太所打動。冬日漫漫長夜,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沒有老伴,我不知道她是每天怎么度過的,也不敢問細節(jié),我怕跟著難受。但看到她干干凈凈的老屋,看到她忙里忙外的身影,看到她安安靜靜的休息,我知道她的心是平和的,她沒有奢望,她只會堅強的生活。
或許是有遺傳的基因,我感覺有許多地方像姥姥,在我也逐漸步入老年的時候,我覺得她是我的榜樣,勤勞,堅強,堅韌,認真過著余生的每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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