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 | 莉莉雅

來源 | 她刊（ID：iiiher）

瑪麗娜·阿布拉莫維奇 和 烏雷

今天要說的這對戀人，他們的愛情就是如此，從相愛到落幕，他們甚至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分開儀式，更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久別重逢。

這對情侶在行為藝術(shù)界赫赫有名，分別叫瑪麗娜·阿布拉莫維奇和烏雷（下面簡稱阿布和烏雷）， 他們用一場又一場驚世駭俗的行為藝術(shù)，證明著每一段熾熱的戀愛里似乎逃不過的相愛相殺規(guī)律。

階段一：相遇

只有相愛中的人

才認(rèn)為他們的相遇不是偶然

每對相愛的情侶，在初次相遇時，都以為彼此是命中注定，一眼萬年。

他們亦如此。

兩個人互相找著相似的默契，比如同一天的生日，比如都熱愛行為藝術(shù)，比如對事物都有偏執(zhí)。

烏雷討厭別人窺探他的內(nèi)心，他的日記都會在生日當(dāng)天撕毀；

阿布住在父母家里，一直奉行著母親嚴(yán)厲的宵禁標(biāo)準(zhǔn)：每晚10點必須回家。

可是認(rèn)識的第一天，他們打破了彼此多年的禁忌。他給她看了自己的日記，她跟他回了家。兩個人在床上待了整整10天。

每每短暫的分別，他們都忍不住想念對方，大抵每對熱戀中對情侶都深有體會，那種每分每秒都想要黏住對方，恨不得變成小人兒裝進(jìn)對方的口袋里的心情，吞噬著兩顆心。

認(rèn)識烏雷的第三個月，阿布經(jīng)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逃離，他們兩個一起住進(jìn)了貨車?yán)铩?/span>

階段二：熱戀期

沿途他與她私奔般相愛

再顛簸都不放開

當(dāng)阿布住進(jìn)了烏雷的那輛貨車，他們開始了長達(dá) 12 年的冒險。

多少人曾幻想過和自己的愛人私奔，穿越過世俗的一切，彼此緊緊相偎。

阿布和烏雷開著貨車穿越過平原和荒漠，山川、大海與湖泊。在羅瓦涅米看點點星光，在澳大利亞跟土著一起放聲歌唱，他們還去了印度的神廟祭拜，在撒哈拉沙漠帶走了一罐沙。

一路游離，一路顛簸，一路相愛。

那個時候阿布說，我愛他，超過了愛自己。

他們在這個期間，開始完成新的行為藝術(shù)的表演。

熱戀中的兩個人甜膩得像連體嬰，不肯分離。所以這一次，他們背對背，將彼此的頭發(fā)都互相纏繞，就這樣靜坐了 17 個小時。

相愛勢必會帶來互相支持和陪伴，但同樣也會帶來束縛和捆綁。

階段三：互相傷害

愛是“我只給你傷害我的權(quán)力”

如果真的很愛一個人，大抵是即使他拿著槍對著你，你也仍然會拿自己的胸口面對他，毫無畏懼。

1980年，他們做了最危險的一次表演。

阿布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烏雷……

她拿著弓，他拿著箭，箭頭方向指著阿布的心，他們往后傾斜，相互用力。箭在弦上，弓箭處于一種非常緊繃的狀態(tài)，但凡有一點不注意，造成的結(jié)果可想而知。

阿布說這是一場關(guān)乎信任的表演，她在這場表演里處于被動的一方，事實上，在這場感情里，她的角色也是如此。

多像那些在愛里受盡傷害的姑娘，心甘情愿地把傷害自己的刀遞給他，然后再獻(xiàn)上自己最柔軟地方。

是的，這個時候他們的感情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了裂痕。

他想要孩子，然而阿布拒絕了。

“我曾是，也將一直是一位藝術(shù)家，這是不會改變的。生孩子只會影響我的道路。”

其他事情都可以妥協(xié)，只有這件事不可以。

可是一直習(xí)慣了她妥協(xié)的烏雷，又怎能甘心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她的固執(zhí)。自此之后，他們雖然很少提及孩子的事，但卻開始了頻繁的爭吵。

愛情真正結(jié)束之時，不是激烈的爭吵，而是當(dāng)彼此不再說話的時候。

你或許也曾經(jīng)歷過吧，你說什么他都聽不見，聽不見你咆哮傷心快樂或者痛苦，他鎖在自己的世界里，拒絕溝通，你說什么，做什么都讓他厭煩，都是錯的。

女人的愛情在日積月累里愈發(fā)濃郁，男人的愛情卻通常在細(xì)水流長里漸漸稀釋。

烏雷開始當(dāng)著她的面和服務(wù)生、空姐調(diào)情，他開始毫不避諱地出軌，開始和其他人上床。

那種覺得是自己無能的屈辱感折磨著阿布，她想要離開，但卻忍不住絕望、嫉妒，忍不住想要去找到他出軌的一切蛛絲馬跡，忍不住去查那個女人到底是誰。

“我讓自己陷入極大的痛苦中，甚至都感受不到痛苦了。”

這對愛過恨過直到走向背叛的著名情侶，終于要分手了。

階段四：分手

“人們總是草草結(jié)束一段感情”

阿布說：“人們在開始一段感情上花費了那么多努力，卻總是草草應(yīng)對一段感情的結(jié)束。”

我們總是如此，沒有勇氣面對分別，沒有膽量承擔(dān)不愛了的責(zé)任，更害怕看到這段失敗的感情里，那個卑微又脆弱的自己。

可是分手其實是一件很需要儀式感的事，這是一場對過去的告別，更是對雙方愛過的交代。

他們需要好好結(jié)束和告別，于是，他們選擇了中國長城，去完成他們的最后一件作品《情人－長城》。

她從山海關(guān)出發(fā)，烏雷則從嘉峪關(guān)出發(fā)， 他們沿著長城，朝著對方的方向行走，直到匯合的那一刻。

事實上他們?yōu)榱诉@次行程準(zhǔn)備了八年，因為他們最初本來打算在這里見面后就結(jié)婚，沒想到這個本應(yīng)見證他們有多么相愛的地方，卻在最后變成了諷刺的告別地。

不過還有什么地方比這里更有意義呢？我們相遇相愛，約定要永遠(yuǎn)在一起。那不如就在讓夢圓滿的地方，讓它徹徹底底破碎掉。

3 個月的行走，12 年的相愛，終于在會合的那一秒，相擁的那一刻，一切塵埃落定。

再也回不去了。

階段五：重逢

重逢的那一眼，是我們錯過的人生

自從長城分別之后，22 年過去了，他們沒有再見面，沒有有過多余的交流。

那是 2010 年，阿布在紐約開啟了一場行為藝術(shù)表演《藝術(shù)家在場》。她花了 716 個小時坐在桌子一旁，不帶表情不帶動作，注視著每一個坐到對面的人。

這場表演十分轟動，吸引到了 85 萬人來參加，其中還有很多名人，比如 Lady GaGa、莎朗·斯通 ……

當(dāng)雙目交對，彼此長久注視時，有的人會哭，有的人會沉思，有的人會傾訴，而阿布只是坐在那里，一句話也不說，一個動作也沒有。

直到一個人走過來，她平靜的內(nèi)心秩序終于被打破了，是的，那個人就是烏雷。

闊別 22 年，你還好嗎，千言萬語話到嘴邊，一句話都說不出口。

她抬頭微笑，他緊張呼氣，仿佛回到了初初見面之時。

烏雷眼眶泛紅，深呼吸，搖頭又微笑，阿布伸出了雙手，他們緊緊握在了一起，相顧無言。

如果說之前的愛恨糾葛只是讓人感到遺憾，那么這一次的世紀(jì)重逢，才真正叫人動容。

拜倫有首詩：

假若他日相逢，我將何以賀你？

以眼淚，以沉默。

或許你我故事的結(jié)束從來都不是說分手那一天，而是多年之后重逢之時，我們之間再無關(guān)聯(lián)，我們終于再次四目相接，不再怦然心動，不再要死要活，我們甚至不再需要問對方一句，你還好嗎。

因為在你的眼神里，我已經(jīng)讀懂了一切。

相遇時的視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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階段六：結(jié)局

讓愛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刻

愛情是一件復(fù)雜的事。

無論它開啟得多么完美，可是“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”這樣的橋段，到底只存在在童話故事里。

現(xiàn)實生活里，要么是走入茶米油鹽的“happy ending”，要么分崩離析一拍兩散。

只是，那些纏綿悱惻、轟轟烈烈的情節(jié)真是說明我們有多愛對方嗎？或許我們愛的，只是和Ta在一起時的那個自己。

阿布以為她很愛很愛烏雷，所以才會不顧一切遷就他。

也許是的，但她更喜歡那個很用力愛別人的自己。

烏雷也以為他很愛阿布，所以才會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她。

也許是的，但他愛的更多是藝術(shù)本身，更是愛那個跟她在一起時的自己。

有人說最好的結(jié)局，是剛好停留在這最美好的時刻，可誰說未來不能有更美好的光景呢？

雖然有些人能一起轟轟烈烈的愛過恨過，就已經(jīng)不負(fù)此生。

但阿布和烏雷的故事沒有結(jié)束，我們的人生也還沒到終點。

之后的故事如何書寫，主動權(quán)永遠(yuǎn)在我們手里。

- The End -